逝水堪追否(四)_醉玉颓山(兄妹 H 古言 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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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堪追否(四)

  程虎话音刚落,阿茫立即抄起手要跟他对骂,怎知他身旁的nV人抢了先,狠狠给了姓程的一个巴掌,打得他整张脸一歪。

  啪的一声,程虎那汉子的脸上顷刻出现一道五指巴掌印子,可见这巴掌cH0U得不算轻。

  她柳眉倒竖,斥责道:“混账!当着陛下的面也敢放肆!有没有一点儿给丞相赔罪的样子?只是跪一跪便受不得了,丞相失子之痛,又该多么难受?”

  程若欢这厢先发制人,倒让阿茫没法开口嘲讽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公子他长日忧神伤心,夜里睡得总不安稳,频频惊梦,昨夜更是彻夜未眠。公子病得厉害,他不是故意把人晾着的,公子才不是这种人。”

  今日程若欢怕极他们父子二人要坏事,思来想去,将自己小侄子的嘴给堵上,没成想忘了堵他爹的嘴,十分懊悔。

  她瞥到正负手站在落花罩向里张望的陛下,满脸写着担忧,闻言也只侧过眼睛冷冷瞥了程虎一眼,不发一言,只怕心中对她这不成器的弟弟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屋中气氛沉闷,程若欢心慌得厉害,忽闻一道苍老男声响起:“贵妃娘娘深明大义,实是g0ng中nV子表率。”

  原是东边小厅里那几位丞相属官中的夏长史开的口。陛下亲至,他们不能失了礼数,也暂时放下公务,侍立在旁。

  程若欢见夏长史颇有当朝大儒的气度,此言又利于自己,不由讪讪地向他笑了笑,“这位大人谬赞了。”

  对方捋了捋胡须,继续开口:“战国时,秦强而赵弱,廉颇为大将,有攻城略地之功,常以此轻视蔺相如,谓其空有口舌之劳,而位居其上。蔺相如不与廉颇争列,言及:‘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颇闻言,负荆请罪,将相和传为千古美谈。微臣不才,以为贵妃娘娘与程副使皆有高义。”

  那边桓将军却颇不服气地粗声粗气道:“笑话,笑话!天大的笑话!夏长史,桓某是个粗人,说话直,请勿要见怪!约十数年前,桓某在丞相麾下,也曾Si守过寒桥关。丞相少年英才,出将入相,为大雍立下汗马功劳,有廉颇之功、相如之才,无可非议!桓某只想问问,程副使他立了什么功,能和丞相都相提并论了?今次这什么负荆请罪,可别是来演给咱们瞧的吧?”

  这番忿忿不平之言,落在程虎的耳朵里,自叫他张嘴就要反驳,可竟没法反驳,哑口无言。这些年他还当真没立过什么功,出过什么政绩,脸sE涨红,连同他旁边站着的程若欢都突然失去底气,好半晌,只挤出讪笑,不yu再谈论这一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桓将军横眉冷对,模样又是个b程虎更粗壮的汉子,颇有煞气,一时让程虎连瞪他都不敢瞪。

  夏长史一听他这义愤填膺之语,捋了捋胡须,沉Y说:“桓将军此言差矣,程副使年轻,论功绩……论功绩么,自然也是有的。老夫依稀记得,去岁呈报的陇西剿匪,程副使斩过一个匪徒。”

  这番话无异于在提醒陛下,到底谁是大雍的中流砥柱,——提醒他,丞相方是他的肱GU之臣,姓程的可什么都没有,孰轻孰重,自在人心。

  阿茫却抄起手来,冷哼一声:“夏大人,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哪。娘娘‘高义’,那公子的孩子就白白没了么?”

  程若欢一僵,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程虎见缝cHa针地顶将回去:“你,你算什么东西,对娘娘大呼小叫的?”

  阿茫是个孩子,深谙无理取闹和得理不饶人两条准则,嘴一瘪,哇的哭起来:“哇……公子……我们家公子好可怜啊……怎么程副使那天晚上对公子大呼小叫的时候没人给公子说句公道话哇……呜呜呜公子这么多年真是白g了,呜呜呜还不如枕头风好用呢……呜呜呜我家公子落下一身伤病,你们,你们净欺负我家公子孤家寡人,没有当贵妃的姐妹……”

  他一哭,眼泪簌簌掉下来,一边抬手抹眼泪,哭得可怜无助。

  刘得福一见,忙地过去安抚他说,陛下这不是来给相爷主持公道的嘛,绝不偏袒谁。

  “不过是一个未rEn形的孩子,没了也就没了,难不成要赔上程副使和程小公子的X命不成?”有旁的丞相属官颇是义正词严说道,说完还轻哼了声,以表不屑。

  这话在程虎耳朵里听来极舒服,认为他说得对极了,可没想到这小官却堆着笑补了一句,“昔日贵妃娘娘意外失子,陛下痛失一子,悲痛不已,也并未赐Si谢氏,只是废黜后位,真乃皇恩浩荡。有此先例在前,……。”

  刘得福眼看着陛下脸sE一变,心道不好,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当年之事,陛下早不准人提起,这小官虽说的都是谄媚奉承话,可若落到陛下耳朵里,恐就显得刺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他所言,当年谢皇后把贵妃娘娘推下水,害她失了皇嗣,陛下震怒之下,三日内废去了她的皇后之位,打入冷g0ng,——除此之外,还……挑断了她手脚筋脉,叫她从此成了个废人。倘若此次陛下轻拿轻放了,那三年前谢皇后之案,岂非过分。

  夏长史倒在陛下脸sE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及时打断那位小官:“李少史,你这是什么话?莫非在讽刺陛下断案不公?殊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

  桓将军接了话道:“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别的不说,当年谢皇后犯案,丞相有大义灭亲之举,并未徇私偏袒,以权势相压。今日贵妃娘娘携弟、侄前来,可能做到这‘大义灭亲’四字?”

  程若欢脸sE白了好些,口中喃喃:“你,你……”

  心念电转里,却已生出了壁虎断尾之心,冷眼瞥向跪地二人,昨夜里他们吵闹一宿,绝不肯将她这侄儿献出来谢罪,只道今日由她带他们两人过来负荆请罪,世传谢玉山谢相爷,光风霁月,清高孤傲,他们哭一哭,赔个礼,总不至于他还要Si缠烂打,失了权臣风度。他们料定他不会的事,可没料到今日还来了些闲杂人等,这会儿你一句我一句,简直把她给架得高高的。

  阿茫哭声渐息,红彤彤的眼睛却SiSi瞪着跪地那小孩子。程小公子不甘示弱,瞪回去,甚至有些傲慢,仿佛在说,别看我今日跪在这,其实我根本不怕你。

  阿茫转又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那边伫立着的裴信之,话却对着刘得福,鼻音甚重:“这,这就是‘主持公道’,这就是‘绝不偏袒’?”

  她只好白着脸,说:“本g0ng虽是乡野粗妇,也不是不懂赏罚分明的道理。此次……此次正为领着弟弟给丞相赔罪来的,绝不……绝不偏袒徇私。”

  刘得福心道,这少年是真X情,恐怕也是真委屈。陛下原本举棋不定,只是刚刚神情坚毅了些,或许也下了决定。

  阿茫cH0U泣着,转头跑到门口,又唤了两声:“公子!公子——”没得到回应,咬咬牙,g脆迈进门中,放轻步子,到那梅兰竹菊工笔屏风外头,再次唤道:“公子……?”

  这扇屏风绰约映见公子的模样来,他似乎卧在床榻间,阿茫登时往后一退,不想跟裴信之撞上。裴信之见他反应,跟着脸sE发白,“怎么了?可是病情又反复了……”说着便要绕去屏风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是此时,裴信之目光忽然扫见不远处罗汉榻旁小案上摊开着的书册,眉头一拧,在屏风外险险顿住了脚步,折到小案跟前,垂眼一看,只见满眼暗红字迹,内文是佛家经书,经文尚未抄完,……屋中浮着淡淡的安神香的香气。

  这时候,那位夏长史认出这经文,低声道:“得自在开悟一切世间解脱门……这,是《华严经》。”他一顿,裴信之正在听他说话,示意他继续,夏长史恭敬续道,“此经,常用以超度亡魂。”

  裴信之伸出手指,摩挲过这清隽伶仃的暗红字迹,眉蹙得愈发深,狭长凤眼映着满目赤sE,不知所想,缓缓在罗汉榻上坐下,此处弥留着些许清冷梅花寒香,大约可以想象,阿茫口中所言谢玉山他彻夜未眠,许正在此彻夜抄写经文,超度他所失之子。

  自那夜过后,谢玉山亦从未向自己提起此事,更不必提说要自己重重惩处程家父子二人,原以为是他X情淡泊,不计较,原来……原来是彻夜忧思,只绝口不提而已。

  丧子之痛,自己也曾经历过,如何不痛心,恍惚之间,他攥住手指,往日事历历在目,仿佛有无数思绪搅扰在了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他眼底沉沉,沉声道:“叫那两个混账东西滚进来。”

  程若欢催促程虎和他儿子一并膝行进来,二人跪在屏风外,抬头看着侧边坐着的陛下,只突然觉得胆寒,他的神sE与方才相b,变了许多。

  “丞相X子淡泊,宽和大度,素来不喜纷争。可朕实不忍朕之Ai卿枉受此屈,叫这些混账东西白白欺侮了!”

  “桓将军——”

  “臣在。”

  “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桓将军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程若欢光是瞧着他,只感觉像座大山,他将程虎背后背着那根荆条cH0U出来,冷哼一声,“程副使,得罪了。”

  哪知裴信之沉声截断他:“朕倒忘了。先削了他的官身官籍。”

  桓将军掂量掂量这根荆条,啪的一声,先cH0U在了小的那个身上,登时,光洁背脊上出现一条破皮见r0U的鞭痕,程小公子堵住了嘴,发不出嚎叫,被cH0U得径直倒在地上,喉咙间发出凄惨的呜呜声。程若欢吓得脸sE煞白,直往后退。

  她不敢想象那荆条cH0U到自己身上该是什么样。

  桓将军高高扬手,啪地cH0U在了程虎的背上。“啊!!!”他没堵住嘴,立即惨叫起来,疼得满地打滚,这荆条上带刺,桓将军又是常年带兵习武之人,手里力气大,一鞭子下去,见血见r0U,倒刺挂过血r0U,几乎还g下了r0U丝。

  只两鞭下去,竟叫他们血r0U翻飞,满屋回荡着哭声。程虎这时候才知道求饶,直哭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又费力看向自家姐姐,“姐,姐……”

  他疼得喘不上气了。

  程若欢心中到底不忍心,煞白着脸,正要开口,旁边夏长史不冷不热地微笑:“贵妃娘娘果然有大义灭亲之高义啊。”

  一句话叫她开不得口。

  裴信之冷眼望着地上的父子二人,“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打多少鞭?”

  “桓将军,你看着办。”

  一时间,室内人皆寂静,只余下了重而响亮的啪啪鞭子声。

  阿茫不敢看这般血腥的场面,左躲右躲g脆躲到刘得福后边儿去,刘得福他哪里又敢看了,别着目光,余光却还能瞥到,这父子两人,被桓将军cH0U得是血r0U模糊。

  刚开始还有力气哀嚎求饶,从陛下求到贵妃娘娘,再求到夏长史、桓将军,甚至连他刘得福跟阿茫都求了一遍,没一个理他。现在是疼得愈发开不了口,说不出话了,桓将军已经cH0U断两根荆条,陛下仍未叫停,恐怕……恐怕是不打算留下他们两个的X命了。

  ——

  作者有话说:

  瑶宝:我在偷听

  相爷:我在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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